后生笔记 | 被低估的母职——职场妈妈的困境

被低估的母职—

职场妈妈的困境

笔记制作 | 廖哲慧

编辑 | 艺林

文献档案

    ●    笔记名称：

被低估的母职：职场妈妈的困境

    ●    议题标签：

职场妈妈

「妈妈效应」（the mommy effect）

    ●    文献简介：

母职成本的急剧上升，让女性措手不及（The Costs of Motherhood Are Rising, Catching Women Off Guard）

「妈妈效应」— 女性是否预料到了母职就业的成本 (The Mommy Effect: Do Women Anticipate the Employment Effects of Motherhood? )

• 研究显示，女性（尤其受过大学教育的女性）低估了平衡工作与养育的困难。
  

意料之外的养育成本

2018年8月20日，New York Times的记者Claire Cain Miller发布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妈妈效应」— 女性是否预料到了母职就业的成本》（The Costs of Motherhood Are Rising,  And Catching Women Off Guard）。文章介绍了一个非常令人不解甚至诧异的现象：为什么近几十年里，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不工作了？2018年发表的一篇论文为我们指出了一个答案，很多女性原本都计划工作，然而越来越多的女性因为低估了养育孩子的成本而不得不退居家庭内。

Miller在文章中指出美国妇女的劳动参与率在稳步上升了半个世纪以后，从1990s开始，这种增长趋势逐渐平缓，甚至从2000年开始下跌。现如今，尽管在近几年中，女性比男性拿到了更多的大学毕业证书、逐渐打破了许多职场中的刻板印象、进入了更多领域，也延迟了结婚与生育的年龄，然而，25-54岁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却是与1995年的数据持平的。

  ▲图1: 美国历年女性劳动参与率，自1950年至2020年。

  ▲图2: 美国历年女性劳动参与率，自1990年至2020年。

2018年Ilyana Kuziemko, Jessica Pan, Jenny Shen 和 Ebonya Washington发表的论文中指出了另一个同步发展的趋势：从1990s起，母职（Motherhood）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比如，父母不仅要花费更多的钱在养育孩子上，也被要求花更多时间陪孩子进行丰富的活动、母乳喂养等等。研究者们指出，在生育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参与研究的美国和英国女性的就业率出现断崖式下跌。然而在生育前，她们的就业率高达90%。同时，研究者发现女性退出职场往往是没有计划、意料之外的。自从1985年开始，仅有不超过2%的女高中生表明她们未来想成为家庭主妇（虽然大部分女生都表明她们未来想成为母亲），但是女性留在家里的数据却稳定保持在15%-18%。

最出乎研究者意料的是，最低估了母职的人群是大学毕业并且明确表明想要拥有自己职业的女性。尽管受过高等教育的母亲比起没有受到高等教育的母亲更不容易退出职场，但是她们更倾向于表达自己的「反工作」（anti-work）情绪，并且表明当一个母亲比她们想象中要难得多。对比之下，男性在有了孩子以后对父母职责的认知并不像女性那样产生明显变化。这其实暗示了在普遍情况下，女性仍然承担起了养育孩子的工作。

研究者在原文中写到：

令人十分不解的是，目前的女性比起之前任何一个时代都更加准备好步入职场，但是我们的社会却在把她们推回家庭。It is deeply puzzling that at a moment when women are more prepared than ever for long careers in the labor market, norms would change in a manner that encourages them to spend more time at home.

职场妈妈在国内

Miller的文章和这篇调查让笔者联想到许多国内的情况。当下，越来越多的女性接受教育，获得本科和研究生学历，甚至超出了同龄男性，并产生了广受议论的「男孩危机」。但是女性在教育上的优势并没有百分之百转换成职场上的提升。

根据智联招聘发布的《2020中国女性职场现状调查报告》，「职业性别」不平衡、面试与职场中的性别歧视、女性晋升渠道狭窄等问题仍广泛存在。同时，养育孩子的成本也有显著的提高，胎教早教、学区房、兴趣班等等数不胜数。我国的职场妈妈们是否也感受到了论文中描述的同样的压力？智联招聘的报告中，「追究造成职场中性别不平等的主要原因，63.98% 的职场女性认为“生育是女性摆脱不掉的负担”，38.97%的男性认同这一原因。」

  ▲图3: 对于「造成职场中性别不平等的主要原因」一问，不同性别的回答。

更有趣的是，智联招聘的报告还分析了在今年新冠肺炎的打击下，职场妈妈与职场爸爸的不同感受。

「调研结果显示，远程办公让40.63%的职场妈妈认为比平时更加忙碌，46.05%的职场妈妈认为工作效率得到了提升，37.92%的职场妈妈认为远程办公更方便照顾家庭。而职场爸爸们对远程办公这的体验则更多聚焦于团队协作不方便、考验自律性等问题上」

  ▲图4: 对于「远程办公的体验」一问，不同性别的回答。

「对于复工后谁来照顾孩子这一问题上，爸爸妈妈们也各有偏好。职场妈妈更倾向于让长辈或亲人帮忙带娃，占比76.78%，有52.68%的职场爸爸也做了这一安排；另外还有41.28%的职场爸爸选择让妈妈照顾孩子，这意味着职场爸爸更倾向于将带娃的负担转嫁给妈妈。」

  ▲图5: 对于「复工后照顾居家儿童的人选」一问，不同性别的回答。

「61.87%的职场妈妈认为在生育期女性应该在“身体条件允许下尽量保持工作量和学习力以求晋升发展“...而职场爸爸中却有46.46%的受访者认为女性在生育期应该“清闲一点，方便安心怀孕和照顾孩子”」

  ▲图6: 对于「职场女性生育期理想职业」一问，不同性别的回答。

思考与启发

现如今，当我们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在告诉女孩子，她们可以有任何的梦想、在未来可以步入任何领域、她们能同时成为一个成功的职场女性和妈妈的时候，我们的社会有没有制定出对职场母亲更友好的政策？我们有没有同时也告诉男孩们，他们未来也应该成为有责任心的奶爸？如果都还没有，社会对母职的要求是否在暗暗升高？

或许，在鼓励女孩的时候，我们应该更注重思考怎么帮助她们把身上的重担卸下来，真正拥有同时拥抱职场和成为母亲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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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Kuziemko I, Pan J, Shen J, Washington E. The Mommy Effect: Do Women Anticipate the Employment Effects of Motherhood? NBER Working Papers 24740, 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Inc.

Miller C.C. The Costs of Motherhood Are Rising, and Catching Women Off Guard.

图片来源：

配图来源于网络。封面底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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